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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点】国画研究 | 艺术的最高境界 --对当下中国画创作的反思

2022-01-20 11:11:31 来源:艺术家提供作者:刘选让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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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,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……”这是这个时代对艺术“高峰”的评判与鉴赏标准,是这个时代对人文精神与审美理想的殷切呼唤,也是指引传统中国画现代转型与审美旨趣革新进步的灯塔。

  中华民族美术史的金字塔是由历代绘画大师的精品力作筑就的,不仅是民族的精神图腾,也是数千年来每个时代文化渊源、历史风物、自然景观乃至审美理想的精彩呈现。从晚周帛画到楚器漆画,从汉唐壁画到元明清水墨画与工笔画,先辈们在民族绘画以“线”为基因的基础上创造性地建构、丰富并发展了中国美术史,拓展出了以“线”为核心的审美范式。如唐人重法度,用线精巧华丽;宋人重物理,用线精而不苟;元人重意趣,用线洒脱疏放;明清重性情,用线挥洒自如。这不仅体现了不同时代的审美认知与审美风尚,给后世留下了丰厚而辉煌的文化遗产,同时也给当代大众化美术留下了一以贯之的评判与鉴赏标准。南齐谢赫将这一标准概括为“六法”,即气韵生动、骨法用笔、应物象形、随类赋彩、经营位置、传移模写。自此,“六法论”不仅成为世代相传的对中国画的评判标准,也成为研究与学习中国画的普适法则。

 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,仅中国绘画史就足够灿烂夺目,展现出了与西方艺术截然不同的人文理念。从具象到意象,中国画都有着自己独立的、原发性的认知。其推崇“以人为本”“天人合一”,追寻“外师造化,中得心源”,讲求“物我一体”“迁想妙得”,注重“以形媚道”“含道映物”。这不仅是一派超凡脱俗的意境追求,同时也强调观照自然、社会与人生,传承中国人所特有的哲学思想,并呈现出强烈的悲悯情怀。从历代大师的作品中,我们随处可见他们对艺术形式的不断融合、创新,与对人文精神矢志不渝的传承、延续。同时,我们也会感受到一代代大师充满魅力的个性风范与创造精神。从绘画的角度看,中国美术史与其说是一部绘画史,不如说是一部创造史。然而,自蒋兆和《流民图》之后数十年,中国绘画却走向了一片愈来愈干涸的洼地,甚至有整体沦陷的趋势。这难堪的现实不得不引起每个有识之士的忧患与反思。

  中华文化是人类文明“轴心时代”的三大文化之一。它造就了我们民族文化世代薪火相传的精神底蕴与血脉,派生出中国美术史的灿烂星河,使我们拥有了富足的文化遗产、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。随着社会的进步,信息与交通现代化的发展给当代艺术家提供了认识、感悟这个时代的广阔空间,也具备了良好的创作条件,但为什么我们的艺术(尤其是美术)在这几十年里却存在着“有数量缺质量,有高原缺高峰”的平庸与衰败现象呢?“抄袭模仿,千篇一律”、脱离大众、低级趣味、粗制滥造的“文化垃圾”,更给新型的冒牌官员画家提供了急功近利、浑水摸鱼甚至竭泽而渔的机会。长此以往,必然使文化结壳、创作荒芜,让画坛沦为厚黑的名利场。其危害突出表现在五个层面:

  一、人文精神的缺失

  “鲁迅先生说,要改造国人的精神世界,首推文艺。举精神之旗、立精神支柱、建精神家园,都离不开文艺。”(******《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》)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,是历代灿若星辰的文艺大师为我们撑起的文化精神大旗。从老子、孔子到李白、杜甫,从鲁迅、巴金到梅兰芳、齐白石,从阎立本、顾恺之到张择端、蒋兆和,从《诗经》《楚辞》到唐诗宋词,浩如烟海的文化精品不仅为中华民族提供了丰厚滋养,也为世界文明贡献了华彩篇章。可是,近半个世纪以来,尤其是开革开放以后,面对西方文化的冲击,很多人看不到甚至抛弃了中华传统这杆精神之旗,而是跪拜西方,致使自己的文化被搁置,甚至被奴化。“85思潮”后,一些画家搜奇猎艳、调侃崇高,甚至声明要颠覆传统文化。生生不息的传统文化精神支柱在一些人心里轰然倒塌,人文精神与人文情怀被市场的诱惑所取代,并由此导致了作品人文精神的严重缺失。

  二、悲悯情怀的枯竭

  悲悯情怀不仅是对生命与自然的感受和怜悯,也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判断与道德修为。古人云:“善为国者,遇民如父母之爱子,兄之爱弟,闻其饥寒为之哀,见其劳苦为之悲。”我国世代相传的名篇佳作,几乎都充满着对人民命运的悲悯,对百姓疾苦的关切。这是一种珍视生命的品格情操,也是一种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”的崇高境界。

  作为文化艺术,有没有感情和对谁有感情,决定着文艺创作的命运。老一辈艺术家之所以能创作出“高峰”之作,关键是他们能够把自己的生命融入百姓之中,“与人民同呼吸、共命运、心连心,欢乐着人民的欢乐,忧患着人民的忧患”。反思当代文艺创作,之所以缺质量、缺“高峰”,就是因为对文化自觉与自信的缺失,对百姓悲悯情怀的枯竭。连对人民大众最起码的感情都没有,就更不要说高尚的人格修为与铁肩担道义的社会责任感了。即使下乡,也是名义上的“体验生活”,不过是走马观花,拍几张照片完成任务罢了。有几个艺术家是长期扎根生活与民众之中?有几个能与老百姓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,将百姓命运感同身受?又有几个把人民的喜怒哀乐倾注于笔端?

  由此可知,当代的艺术创作尤其是中国画创作,没有情感、没有血肉、没有心跳、没有脉搏。没有悲悯情怀也就缺乏真情。将自己关在象牙塔里凭空虚构,就难免成为矫情、虚假、肤浅、鄙陋、做作与麻木不仁、冷冰冰的作画机器。

  艺术家的悲悯情怀实质上是一种境界与修为。艺术家只有养成了这种境界、修为,才能对社会产生更广泛与深刻的关注,才能产生对生命意义的社会学透视与深层反思,才能唤起创作时代扛鼎之作的母题构成。一旦悲悯情怀枯竭,再想创作出高境界的“高峰”之作,只能是缘木求鱼。

  三、创造性思维的萎缩

  古人云:“心苟利于民,不必法古;苟周于事,不必循俗。”自古至今,创造、创新是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,谁拒绝了创造与创新,谁就会被社会淘汰。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,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的《考工记》中就有“智者创物,巧者述之”的名言。从仰韶彩陶到晚周帛画,从楚器漆画到汉唐壁画,从元明清水墨到当代工笔,无不体现了中国画传承与创造的关系。所以“创造”应是我们继承传统的核心,历代大师的创作风范应是我们继承的精神所在。在全球一体化时代,中国画的时代转型与契合时代审美趋向的演进是时代的命题;而在与其他异质文化的碰撞、融合之中,使传统文化重生与发展已是民族文化复兴的必由之路。但半个世纪以来,随着国门开放与经济的飞速发展,以经济为目的,万般诱惑层出不穷,对文化的健康发展造成了严重影响,其危害性与消极性在艺术界尤为严重。其一,在“高原停顿”的中国画界,遍地“炒剩饭”、鹦鹉学舌,甚至把继承片面地理解为仅仅是技能方面的临摹。画家们吃着明清水墨一招半式的涎水,又冠以所谓的“写意精神”,大肆地临摹或自命风格。这种典型的民族性固化与所谓的“坚守传统”实质上是创造性思维的僵化和萎缩,不是智者的艰苦跋涉。由此产生了大量低俗、柔靡、香艳、轻薄、酸腐、甜俗与恶俗的垃圾之作。其二,是殖民性奴化--发端于西方现代表现主义艺术潮流,放弃艺术接受的公众性,为变形而变形,以丑怪为美,违背艺术逻辑和创作规律,隔绝种族传统与文化血脉,盲目向西方艺术跪拜献媚,使作品成为哗众取宠而失去根本的“浮游生物”,令真正意义上的创造性严重枯萎甚至灭绝。

  四、评判标准的模糊

  艺术自古有雅俗、高下之别。世界上所有的文化艺术结构都应该是金字塔形的,塔底是一些通俗的东西,而塔顶是一个国家与民族最高的文化成就。当代中国画的创作可以分为三个层面。一是笔墨情趣层面。这个层面较为普遍。其大部分画者以临摹古代画家,尤其是明清画家作品为能事,以期把握住古人的中侧锋用笔与提按、反转、顿挫、疾徐、皴擦点染及色彩运用,进行创作。他们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“体验”以传统笔墨形式呈现于画面,达成某种追随古人的超然、隐逸之“情怀”,或稀薄、淡远的古典“趣味”。二是时代精神的体现与承载。这一层面建立在笔墨情趣层面之上,一般泛指全国美展与重大题材的命题之作。其在技术上有一定难度,有自身的语言特征,对艺术规律有一定的理解与把握,在创作上也有自己的甄别、见解和追求。三是最高境界的灵魂之作。其作品不仅让人动心,而且让人的灵魂经受洗礼。创作者有从传统到现代的整体把握,有从生活到艺术的创造性升华,有对时代审美需求准确而清晰的判断,兼及自身的修养、情操、人生阅历、社会责任感、悲悯情怀及对所处时代的审视思考,各种复杂、综合因素在创造力的统摄下参与到创作之中。这三个层次,第一、二层较易实现,能达到第三层的则寥寥无几。中国画的审美与评判,历来以谢赫的“六法论”为圭臬。“六法”为中国画的鉴赏、提高与研习提供了重要参照。但是,时代在发展变化,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,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责任,一个时代也有一个时代的审美期待、审美情感与审美风尚。时代精神变了,意识形态变了,审美标准必然会随之变化。艺术是时代的心声,也是时代对精神世界的深层呼唤。

  2014年,******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,集时代之心声,明确了文艺的发展方向。他在确立作品是文艺工作者的立身之本的同时,还提出了文化艺术最高境界--“高峰”的评判标准。“高峰”作品“反映着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的文化创造能力和水平”。可迄今为止,好几个春秋过去了,自上而下的文化单位、艺术院校、社会团体也几经学习,但贯彻在哪里,落地有声吗?文化单位一波接一波地集体下乡,最后的成果就是一些花样繁多的“汇报写生展”。数十年来,国家级展览举办了数百次,仅获奖的就有成千上万人次,有几幅作品“让人动心,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”了?不是笔墨情趣或工匠制造之作,就是迎合口味与没有情怀的命题之作。造成这种吊诡现状的原因很多,比如有的评委本身就没有创作过什么代表作品,充其量只搞了一些程式化的小品,眼界、修养、胸襟、情怀与责任担当都令人质疑。他们往往拿自己的利益当选择标准,为亲朋好友、弟子门生搞暗箱操作,按亲疏、远近分配利益与光环,而将真正的好作品拒绝在展厅之外。由此,严重模糊了“高峰”作品的评判标准,混淆了画坛的大是大非,侵害了美术事业的健康肌体,破坏了中国文化艺术的创造潜力与发展进程。

  五、文化腐败致使“高峰”之作错过了“高峰”

  ******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,“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,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,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”,“各级党委要把文艺工作纳入重要议事日程”,“要选好配强文艺单位领导班子,把那些德才兼备、能同文艺工作者打成一片的干部放到文艺工作领导岗位上来”,其中“最根本的是要创作生产出无愧于我们这个伟大民族、伟大时代的优秀作品”。对艺术家来说,“创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务,作品是自己的立身之本”;对一个国家、一个民族来说,“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,文艺的作用不可替代”。可是在当下,有些投机取巧、以权圈钱的官员书画家不是以作品、人品和责任、良知为立身之本,而是以官衔、权力来谋取利益最大化。

  在经济大潮中,许多画家失去了艺术创作的方向,找不到民族文化传统在世界体系中的坐标,也找不到自己在社会框架里的位置,失去自信、失去自觉、失去信仰、失去灵性、失去人文精神,关闭了悲悯情怀,是非颠倒,创造思维萎缩。文化腐败造成了艺术的评判标准唯权力马首是瞻,使“高峰”艺术创作大多沦陷于“高原停顿”的现实洼地。

  苦难是财富。一切过往的苦难都是民族复兴的精神力量。上世纪四五六十年代人的记忆中铭刻着民族的沧桑与苦难,又有着数十年来的人生波折与苦旅苦修。这几代人本应是“高峰”艺术创作的主力军,但他们却把最有效的二三十年光阴消耗在经济浪潮中,虽有想法与思考,但各种活动繁多、诱惑频仍、事务缠身,觉醒后年事已高,精力衰竭,只能慨叹错过了创作的最好时间。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,文化腐败捆绑并浸透在功名利禄之中,干扰、阻遏、窒息着当下艺术的创作,并残害、腐蚀、毁灭着民族文化的未来。倘若一直这样下去,高境界的艺术作品将很难出现。这对于历史来说可能是段悲剧--上对不起前辈,下对不起子孙后代。就此,有识之士理应进行反思!

  转载自:中国书画报 公众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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